北歐五國首都除了瑞典的斯德哥爾摩人口最多、都市密度及規模較大之外,其他幾國的首都在歐洲都算是中型都市規模(或以下)。以挪威首都奧斯陸而言,城市人口不到百萬,加上鄰縣鄉鎮的大奧斯陸都會區也不過150萬人口。但在歐洲,很多中型規模城市早有多樣化的公共運輸系統運作,並在一個有組織、有邏輯系統整合下,共同營造便利的公共運輸路網。因人口不多相對整體搭乘人數也有限,換算下來,跟台灣中南部都會區相比,雖人口數比奧斯陸多,但相當低的公共運輸使用率的運量,在路網、班次、服務水準的規劃上,其實參考歐洲中型城市會比較實在。
奧斯陸的都市公共交通,總共有地鐵、路面電車、公車系統、通勤鐵路及渡輪,整合在2008年成立的公營運輸公司(Ruter)經營管理體系,路網包含奧斯陸縣市及隔鄰的Akershus縣約五千多平方公里的範圍。分屬多家公民營企業經營的不同的運輸系統,跟其他歐洲國家一樣,全部系統跟路網,都整合在統一的一家公司、專屬機構或委員會,並有一套整合的票證制度,便於大眾使用。如奧斯陸的Ruter公司,由奧斯陸縣市(占60%)、Akershus縣(占40%)聯合成立,整合後的各個系統,以顏色鮮明的統一車身塗裝來區分,路面電車是淺藍色、市區公車為紅色、郊區長途公車為亮綠色、地鐵為白色,通勤鐵路則依挪威國鐵使用的通勤電車款式塗裝,但車身都有Ruter公司「#」字號的企業識別標示。(上圖)
奧斯陸最古老的公共運輸工具是路面電車,營運歷史最早可追溯到1875年,是斯堪地那維亞半島的第一套路面電車系統。現在由奧斯陸軌道路面電車公司(Trikken i Oslo)經營及維護,目前共有六條路線,兩位數路線編號11~19為路面電車使用。現有營運路線都是百年前的軌道系統陸續改良而來,因此仍可看到不少老舊高底盤電車行駛其中,雖然新的現代化低地板電車引進不少,但比例仍然不高。部分電車專用路段則跟公車專用道共站共軌,強化公車與電車轉乘的便利性。(上圖)
在挪威國鐵奧斯陸中央車站前,是全市最重要的公共運輸轉運樞紐,車站內月台是通勤電車(包含高速列車、機場快線列車)停靠,車站廣場地下可轉乘地鐵(T-bane),車站廣場前大道上規劃有多條電車(Trikk)與紅色市區公車(Bybuss)停靠站,設計人行步道及路口開放廣場讓轉乘更為便利。不同運輸系統路網的地圖及即時資訊,都在這廣場上的開放空間的大看板上。Ruter公司的官方網站,可下載所有運輸系統路網地圖及時刻表(下圖),包含往來鄰近離島的渡輪路線也有。
奧斯陸地鐵(當地稱為T-Bane),標誌代號為T,跟斯德哥爾摩類似。整合後車廂外觀改為白色塗裝,早期是紅藍配色。地鐵路線是從百年前的一條郊區鐵路,後來部分軌道地下化轉變而來,因此在1966年轉為地鐵服務的奧斯陸T-Bane,其規模及營運方式,仍有郊區通勤鐵路的影子。只有在市區的幾個車站是地下化(共用隧道),其他近郊及遠郊幾乎都是平面路段及車站,路網中有許多共線共站的設計,車站間距也比一般城市的捷運站距更長,類似舊金山灣區捷運系統(BART),所以一般觀光客,如果僅在舊城區或市區內活動,其實用到T-Bane服務的機會並不高,乘客絕大多數是大奧斯陸都會區城郊的通勤居民或學生。
從中央車站前鐵路廣場站(Jernbanetoget)到近郊少校宮站(Majorstunen),途經國家議會站(Stortinget)、國家劇院站(Nationaltheateret)等地下路段,是奧斯陸最熱鬧的舊城及市區範圍。五條路線都在這幾個車站共線共站,因此,即使每條地鐵的班次安排並不像巴黎地鐵那麼密集,但往來五條共線的這個路段及六座車站,各線都可搭乘,班次就多起來。從少校宮站到中央車站(鐵路廣場站),只要短短的十分鐘,但奧斯陸捷運車站的出入口設置不多,加上從路面步行到月台的時間,其實就近搭乘路面電車也是好選項。
比起六條路面電車路網,數十條路線的市區公車行駛路網,範圍又更大,路面電車比較適合往來市區及市區近郊的移動,路線簡單又易懂,對觀光客而言,使用上較方便。而公車路網更深入遠郊的社區,路線多且複雜(仍有一個設計邏輯),所以是當地人生活上會用到的公共運輸,這就不一定適合觀光客使用(除非遊客很努力的研究過)。但電車與部分公車共線共站路段,就可以多加轉乘運用。市區公車路線編號同樣是兩碼,從20路編起(電車是11路編起),依照公車往東西南北不同方向或是市區內,以五種不同顏色將路線分組,也同樣置入方向分色與編碼邏輯。
歐洲中型城市的捷運路線都不多,班次也不一定很密集,但可以到達的區域範圍相當廣,公車與路面電車路網各有其服務範疇,相互搭配也可很有效率的運用。所以,搞懂這種歐洲整合式公共運輸路網~系統整合、票證費率也整合的設計,買一張適合的整合票證,就可以在票證規定的期限內、範圍內運用自如。經常在歐洲各地使用這種整合系統,多年下來的經驗,就歸納出一個運用通則:通勤鐵路-捷運-路面電車(輕軌)-捷運化公車/幹線公車-班次多的路線公車(視當地有多少種服務而定),依序利用的邏輯。
(上圖)螢光亮綠車身的公車,是往來更遠郊或是跨縣市的中長途客運,路線編號是三碼,在中央車站旁的褐色大樓就是奧斯陸的客運轉運站,是所有國內長途客運、地區長途客運的停靠站,一些觀光遊覽車也是在此上下客。客運轉運站是一座複合式商業購物中心,跟百貨商場、國鐵中央車站間,建有聯通高架橋或通道相連。反觀台灣,還有很多城市(如台南),到現在還沒有中長途客運與鐵路車站的轉運總站。觀光客除非是要到很遠的地方或景點,才會用到長途公車,所以還是以當地人的運輸需求為主。
挪威國鐵(今改組為VY集團)在奧斯陸地區有四線區域鐵路列車(編號R開頭),以及數條奧斯陸地區鐵路列車(編號L開頭),L開頭的地區鐵路(Local Train)類似德國都市的S Bahn,其中L12跟R10、R11途經奧斯陸國際機場,是往來機場最便宜、方便的軌道運輸,使用Ruter整合費率票券即可。通勤鐵路同樣依照行駛終點方向用五種不同顏色歸納,於國鐵中央車站內往月台的上方,先進的全彩液晶螢幕看板,一目了然(下圖)。
(下圖)另外,奧斯陸國際機場與奧斯陸市區間,有一種高級的機場列車,稱為Flytoget,是另一家公司經營,不屬於奧斯陸Ruter整合運輸體系內,單獨售價,票價也較貴,雖然仍使用的挪威國鐵的車站月台及軌道行駛。這機場快車較通勤列車座椅舒適,但行駛時間差不多且價格貴很多,不過,提著大型行李不用擔心沒有座位、行李沒地方放,尖峰時刻人多又擠的囧境,對於講求一分錢一分貨觀念的人,尤其是商業人士,會比較青睞。
(下圖)奧斯陸也有共享自行車稱為Oslo City Bike,是另外的團體經營,不包含在Ruter整合票證內,有自己推出的日票、週票、年票及單次票證,用法跟那些不結合通用公共運輸整合票證的都市類似,其實觀光客不太可能去利用到。因為共享自行車推出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搭配當地的公共運輸路網,最後一哩路,為了不想走路的當地通勤者而設計,並非是給觀光客旅遊使用。大多數國外都市的這種單獨票證設計,是比較符合當地居民生活使用,短程與共享的用意。而在台灣,共享自行車大多變成不會利用當地公共運輸的觀光客,隨心所欲、自由違規亂騎的好幫手。
奧斯陸的都市公共交通,是全挪威最多樣化,通勤鐵路、捷運、路面電車、各種公車系統及渡輪都有。整合後的路網,通勤鐵路及捷運提供大都會區的主動脈,路面電車是市區到近郊範圍內的大動脈,公車則是輔助路線深入各社區及鄉鎮。這樣的路網邏輯,已經是世界上許多公共運輸發達的城市,最比要的基礎設施。台灣二、三線城市或地區,想要開始發展公共運輸為主的基礎建設,這樣的路網架構及原理,必須先認識清楚,並加以修正,客製化到合乎自己城市的需求,才能做到盡善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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