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3/17

巴黎地鐵RATP的藝術解讀(2017年版)

一直以來都沒有介紹巴黎地鐵,這座歐陸第二座歷史悠久的地鐵系統。來過巴黎多次,太多令人欣賞的旅遊景點,反而對巴黎地鐵的藝術之美,走過看過一直沒留下紀錄。大多自由行遊客搭乘巴黎地鐵時,一定會去留意到那處處留下的百年設計標誌。不同的幾款設計風格,都代表著當代的藝術潮流,而巴黎大眾運輸公司(RATP, Régie Autonome des Transports Parisiens)後來推出的LOGO~寶石綠搭紫藍色,更是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2017年再遊巴黎,發現更多RATP視覺設計的變革,具現代感,但又保留百年傳統,值得介紹。

世界上幾座百年老牌地鐵,如倫敦、紐約,那種傳統單調的商標設計,或是現今最新的捷運系統,如桃園、杜拜等強調流線科技的LOGO相比,巴黎RATP的確有更多人認同,最具藝術感、最具貼切意義與最具浪漫的一個運輸公司商標設計,並且得到許多好評。首先是其用色,不是一般的標準綠或藍,而是有點偏藍的綠,以及偏紫的藍,這特別的寶石綠與深紫藍配色,襯上白底,運用在RATP所經營交通工具上,包含地鐵、公車、路面電車,車站、候車亭等設計。藍綠與白的車身,畫過塞納河上方,就是巴黎最經典的城市移動之美。對照2004年跟2017年,拍攝巴黎地鐵六號線,從塞納河上方奔馳的景色。(上圖及下圖)

自1900年開始營運的巴黎地鐵,路網蓬勃發展的那些年代,剛好遇上巴黎的幾個藝術潮流,如新藝術運動(1890-1905)、工業設計美學與之後的裝飾藝術潮流(1900-1930s)。因此早期巴黎地鐵出入口,就出現了許的多充滿柔和線條、花草樹木意象的新藝術裝飾(下圖),至今仍是巴黎地鐵藝術的代表之一。仔細觀察這款設計,除了欄杆、燈飾外,連招牌、字體還有地圖用字都是同樣的設計款。

而另一款紅底白字體METRO招牌,則受工藝設計及Art Deco潮流的影響,以較剛硬象徵、直線設計線條為主的風格,取Metropolitain前五的字母METRO作為招牌。演變自今,‘Metro’已成為其他捷運相繼運用的名稱。例如,東京營團地下鐵TRTA改組後稱為「東京メトロ」,其英文名稱就用上Tokyo ‘Metro’,台北捷運英文也改稱為Taipei ‘Metro’。

今(2017)年在巴黎看到這款標準色-寶石綠底襯白字的地鐵招牌(下圖),搭配著白底M標誌及通勤鐵路RER標誌,站名及地圖以標準藍底白字(巴黎字體)顯示,加上RATP LOGO及路線標示,則具有現代感。目前一連串地鐵及RER更新計畫,許多車站、月台、動線、列車、自動化系統,都在進行大規模的增修或改建,不少車站、月台及服務空間,已經變得更明亮,且各具特色的地鐵公共藝術則運用得更廣。

偶而還會見到這種黃底M標誌的地鐵出入口招牌(下圖),沒記錯的話似乎更早前就見過,雖然數量不多,但也顯示出M這個字母,用來代表地鐵或捷運的地位,似乎在已成為世界共識。剛好多數的地鐵或捷運來自高運量MRT系統,不少城市也將M字母作為地鐵、捷運車站主標誌。現今廣義公共運輸,新興的主幹線運輸系統路線,有些也會用上M字母或變形設計作為識別。

寶石綠配白底,是目前多數巴黎地鐵車廂外觀,最標準深刻的印象。兩千年後的新車車款運用得更徹底,每節車廂腰間掛上標準LOGO,為這座浪漫城市有錦上添花的功效。不論是舊款大片圖裝,或是新款細條紋圖裝,都脫不出這特別寶石綠色。走遍世界各城市,搭過無數的公共運輸,真的少見使用這種特殊綠色。行走在一片偏米白與黑瓦建築巴黎街道上,會特別亮眼。

上圖是巴黎地鐵二號線的高架路段,跟六號線高架路段,是巴黎地鐵在市區內少數的高架化軌道。六號線高架段會經過塞納河上方,從車內遠眺巴黎鐵塔,以及橋外拍攝地鐵列車,是巴黎值得捕捉城市移動之美的景點。LOGO設計以紫藍色曲線畫過寶石綠色圓框,代表著塞納河流經巴黎二十區的意象,跟實際地圖有幾分神似。

圓圈內幾個彎曲線條,如同一位向上仰首的女子側面融入M字母的意象。這股柔和設計,使人對有距離感的傳統客運或交通運輸公司,多了一種親近的感覺,融入「人」的情感設計。巴黎市外圍現有八條輕軌路線,不同形式的輕軌電車,也同樣披上藍綠色的統一識別塗裝,即使變換塗裝的白色RATP LOGO,但襯在統一的寶石綠塗裝上,仍然不減RATP識別標誌的印象。(上圖)

(上圖)巴黎公車外觀圖裝很早就統一在綠、藍、白與LOGO運用的塗裝,現在都又加上了,大巴黎地區-法蘭西島公共運輸聯合會(STIF)標誌。部分舊款公車白色底部還留一點點紫藍色塊,但現公車新塗裝幾乎都僅用藍綠色,就連公車站牌現在也統一形式及顏色,寶石綠的運用現在則是作為主視覺設計了,包含地鐵新設的自動售票機及人工服務窗口。(下圖)

相較之下,2007年在巴黎拍攝的舊款公車亭(下圖),藍綠配色的設計就沒那麼明顯。過去大巴黎地區大眾運輸標誌雖脫不了這兩色系運用,標誌設計如地鐵用圓圈M、公車用圓圈BUS、夜間公車用圓圈N、輕軌電車用圓圈T、郊區通勤鐵路用圓圈RER等,再加上不同路線給予不同編號與色碼,至今仍然不變。

而説到巴黎地鐵藝術,就不得不提到1996年由Jean-François Porchez所創立的巴黎字體(Parisine)。這種改變自粗體Helvetica體的新字體,現在廣泛運用在大巴黎-法蘭西島大區所有公共運輸相關場站與指標設計中,如地鐵、公車、通勤鐵路RER等。幾十年來,藍底白色巴黎字體招牌,又成為了巴黎城市移動美學的一環。(下圖)

而現在2017年所建,大型公車站亭、甚至計程車招呼站,除了統一的藍綠色主視覺,灰黑底白字的標示(下圖)。統一運用的藍底白字巴黎自行站名、路線編號及指示文字,已經成為巴黎統一化街屋建築外,另一個標準統一的呈現。大型公車站亭現在也多加裝了公車動態顯示系統,除了有傳統的LED燈箱顯示,會顯示即將來車跟下班車來車的時間,多了更多資訊,在使用上、辨識上,更加多元化與便利性。

現代新興運輸系統及營運公司的LOGO,大多是以運輸或科技思考,較為剛性的設計,強調安全、可靠、快速等概念,而不像巴黎RATP LOGO這麼的感性柔化。百年歷史的巴黎地鐵,近年不斷更新老舊基礎設施,除了更新電車、加裝月台門,經過觀光地標附近的車站,更是有地景結合的新呈現,如下圖的地鐵一號線羅浮宮站(Louvre-Rivoli),站名是有改過的新站名。

法國運輸法令放寬後,RATP公司集團化並成立子公司,有能力參與世界各地捷運或運輸系統的經營、工程規劃諮詢或是入股投資,跟香港港鐵公司(MTR)一樣,成為全世界少數有盈餘的商業運輸集團之一,這在台灣地方縣市許多慘淡經營的運輸產業中,是很難想像的。

都市公共運輸是百年前人類文明進入到都市現代化的智慧結晶與產出,許多歐洲城市百年來不間斷的持續發展,並融入到市民生活中,市民生活也將公共運輸內化到公共行為的一環。就這樣,先進歐洲城市的公共運輸百年變化,有融入創意與生活而發展出來的城市移動之美,逐漸地成為當地「獨特的」都市移動美學,這是許多後起都市,在擘畫與建設城市中,很難快速內化與學習的精髓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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